片飞溅开来。
直接划破了时一的手臂。
“啊——”
一道血痕立刻涌了出来。时一痛呼一声,却连捂都没捂,赶紧踩着床沿爬上去。
她一手死死抓住伸到窗边的梧桐树干,树皮粗糙,刮得手心生疼。
身体悬在半空里,摇摇晃晃,离地面足有六七米高,下面就是光秃秃的平地,连点缓冲的东西都没有。
时一低头看了眼,腿肚子都在抖,恐惧像冰冷的水裹住她。
“呜……呃没事的……没事的!”
时一咬着嘴唇,声音发颤,却还是不断给自己打气。
“跳下去就好了,总比被关着……”
时一深吸一口气,做好心里建设。
另一只手也抓住树干,慢慢把身体挪过去,小心翼翼地站到粗壮的枝干上。
树干不算宽,她只能踮着脚,身体紧紧贴着树干,一点一点往下挪。
粗糙的树皮蹭过脸颊、胳膊和腿,很快就留下了一道道红痕。
有的地方被磨破了,血珠渗出来,和树皮的黄棕色混在一起,看着格外狼狈和心疼。
身体往下挪了大半,离地面还有两三米时,被锁链磨伤的左脚突然一软,彻底没了力气。
“别……”
时一害怕的“啊”地惊呼一声,失重感升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甩,重重摔在了地上!
“好痛……呜呜啊……”疼意瞬间从后背传遍全身,时一直接哭了出来,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后背砸在地上,好几颗小石子硌在骨头缝里,疼得她龇牙咧嘴,半天都不敢动。
时一想就这么躺着缓一下,可一想到谢醒可能随时回来,又咬着牙。
“不行……要赶紧走……呜呜呜不想在回到哪里啊!快走啊……”
缓了好几秒,时一慢慢撑起身体,扶着旁边的树干,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身上沾满了灰尘,头发散得乱七八糟,脸上又是眼泪又是灰尘。
时一没敢停,顺着地上车子碾过的痕迹往山下走。
她没穿鞋子,脚踩在满是石粒的地上,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才走出几十米远,脚底就已经被石子割得血肉模糊,疼得她一瘸一拐。
山里的夜风很大,到了晚上更甚。
“呼呼——”地刮着,像有人在耳边哭嚎。
风卷着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听得时一心里发毛。
没有灯,只有天上隐隐约约的月色,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时一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陌生,全是黑漆漆的树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风一吹,树影晃动,她吓得猛地停下脚步,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呜呜……爸爸……爸爸你在哪啊……”
时一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的,“快来救我啊……我好害怕……这里好黑……”
“有虫子……呜……脚好疼……爸爸……你是不是找不到我了……”
时一用袖子抹着眼泪,却越抹越多。
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喉咙喊的又干又哑。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回家……爸爸……你听到了吗……救救我啊……”
时一缩成一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声都带着绝望的无助,在空旷的山里飘着,却只有风声回。
“这里好可怕……有声音……是不是有东西要过来了……爸爸……我好怕……呜呜啊你快来……”
两道晃眼的白光突然刺破了黑暗,直直打在时一身上,是汽车的前灯。
时一浑身一僵,吓得心脏都停跳了半拍。
那灯光太亮,她眯着眼看不清车牌。
只觉得这车子的轮廓有些熟悉,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谢醒!是他回来了!
“不!……不要……”
时一牙齿打着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慌忙想往旁边的灌木丛里躲。
可脚踝疼得钻心,刚挪了半步就踉跄着差点摔倒,怎么也使不上力。
时一死死抓着旁边的树干,指甲都嵌进了树皮里。
“呜呜呜不行……不能被他抓回去……被抓回去我会死的……”
车子“吱呀”一声停在了不远处,车门打开,两道人影走了下来。
时一吓得缩起脖子,闭着眼睛就往地上缩,手胡乱地扑打着,像是在抵挡什么看不见的威胁。
“你怎么了?还好吗?!”一个温柔的女声传了过来,带着明显的担忧。
时一愣了愣,没敢睁眼,只听见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同样软和:“小姑娘,你别怕。”
时一慢慢睁开眼,借着车灯的光看清了来人。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头发松松挽着,看着四十多岁,眉眼间全是温和。
另一个年轻些,二十出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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