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杀了他。”
“对。”
“这些本事也都是他教你的吗?”
萧良道:“我并不想学,他硬是要教。我也没有办法。他当时说,我是一个天生的煞星,不学这些便可惜了。”
常盈心头一跳,忽然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他教了我很多,只是我讨厌被人管束,讨厌被人指手画脚,也讨厌替他去杀人了。于是我便略施小计,将他杀死了。不是有句话说,出师即弑师吗。”
常盈静静听着,心里毫无波动,只有在想到这如果是自己的过去时,才会心头一紧。
他越发觉得,萧良说的话,自己也有可能会说。
他们二人的相似并非是容貌年龄过去,而是处世之观。
毫无怜悯之心,毫无愧疚之心。
如若自己想起全部的记忆,会不会变得和眼前人一样呢?
常盈道:“现在我的确好奇,最开始你们为何要杀这么多人了。”
萧良道:“这些事情讲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只可惜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不然我也很想听听你是如何把自己折磨成这副尊容的。”
常盈心道,正好自己也讲不出来了。
萧良道:“我需不需要将你的同伴们引过来救你,不然这样简单杀了你,的确够不上你说的有趣。”
常盈摇摇头:“我不觉得我是蝉,更不是那只螳螂。”
萧良愣了一下。
常盈道:“如若方才是你全部的遗言了,你会不会后悔没把你的故事讲完。”
萧良侧过一边脸, 月光只映在他额头,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晦暗难测。
“你在虚张声势?还是说你真深藏不露……你究竟是什么人。”
很多人问过常盈这个问题。
似乎和他相处得越久,对这个问题的疑问就越发强烈。
常盈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是他也渐渐享受探索答案的过程,一切可能性都在手心流转, 但是并不唯一、也不肯定。
他可以是任何人。
常盈施施然地站起身, 他两袖清风,什么武器都没有带。
萧良等不到回答。
良久, 常盈直视着他, 说:“或许今天, 你我只能活一个了。”
萧良哼笑一声。
“那我来亲自送你上路吧, 作为仅限一日的好友。”
“我的朋友只有一人,那不是你。”常盈冷漠。
……
萧良生性多疑, 但是他压倒性的自信胜过了这一切的疑点。
有些疑问不必有回答。
他从没有失手过, 他杀死的人不计其数。只要是进入城中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的。
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反抗。
萧良期待着常盈的反抗,他知道常盈绝对隐藏了实力, 每个人都有自己隐藏的一部分。
自己亦是如此。
萧良并非只擅长用蛊和用毒。虽然一开始,萧通天只教了他这些,因为萧通天也只会这些。
但是很快, 他便从一些外来者身上学习到了很多。
那些轻功剑法、琴棋书画, 只要是未曾见过的东西,萧良都有兴致学一学。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只是他学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武功, 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萧良心想, 现在是个良机, 他期望面前此人能尽可能多撑一些。
第一招,萧良用的是剑。
这把剑是一个无名之人的佩剑。
他死前教了萧良三招剑法,三招后那人便自尽了。
萧良一度觉得所谓剑术只是花拳绣腿的花花架子, 对此并不屑一顾。
舞剑时确实风流倜傥,萧良舞于树下衣袂翩翩剑挑落叶,只觉灵动有余、威力不足。
但今日与那真正的剑客比试过后他才发现,自己只学会了皮毛。
那剑客的每一剑都雷霆万钧,剑在他手心能化作劈山斩浪之气,亦能作抵御乾坤之盾。
萧良发觉自己根本未曾发挥剑本身千分之一的威力。
可是附庸风雅的剑亦是赏心悦己之剑。
萧良对剑的兴趣卷土重来。
他不慌不忙地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紧接着他缓缓出剑。
这一剑只划破了常盈的衣袖,以及斩下了一缕飘扬的乌发。
萧良道:“下一招我会直击你的心口。”
常盈看上去丝毫不乱,只留墨发慢慢垂回肩上,道:“你方才就该直击我的心口。”
常盈并未躲闪,看上去更像一心求死。
萧良心道,他的确该尽尽好友之职,送他一程。
于是他不再留情,依旧一个漂亮的剑花,但是这一次,出剑速度变得很快,剑尖直指常盈的要害。
……
常盈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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