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来我往的相互为难惯了,封令铎哪还能听不懂叶夷简的意思。他也懒得拿历考或上官的身份压他,而是开门见山地道:“叶德修,你我朋友一场,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esp;&esp;见惯了这人的虚张声势,叶夷简哪还能被他给骗了,于是负手微笑,大有副“那你提醒看看”的意思。
&esp;&esp;封令铎也不恼,沉默地行至他面前,温声道:“要我说这男人,样貌差点、才学差点,都不是事。可唯一一点,嘴不能太欠,你知道为什么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还连个媳妇都讨不着?”
&esp;&esp;他顿了顿,伸手将叶夷简紧捂着脖子的衣襟扒开了一点,俯在他耳边轻声道:“因为令菀最讨厌婆婆妈妈的男人。”
&esp;&esp;言讫顺手在他肩头拍了拍,大有过来人鼓励后生的优越感。
&esp;&esp;“封溪狗!!!”
&esp;&esp;也不知是哪句话不对,叶夷简闻言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蹦三尺高,指着封令铎“你你你”了半天,却愣是没你出个屁来。
&esp;&esp;封令铎受不了他那副窝囊样,行过去亲自替叶夷简打开密道的门,伸手延请道:“叶少卿就请回了吧,之后都最好和本官保持点距离,公事公办。”
&esp;&esp;“说实话,老和讨不到媳妇的人在一起,挺晦气的。”
&esp;&esp;第31章 咕咕媳妇只爱事业不爱我
&esp;&esp;很快便到了相约南浦的那日。
&esp;&esp;五月初五,一年一度的龙舟节。采桃枝、挂艾草,芳草入浴、观灯赛舟,今年的南浦溪还会举办别开生面的龙舟会,不仅有祭祀和天灯,还有夜时烟火可以观看。
&esp;&esp;听叶夷简说,姚月娥这几日都在窑上忙着,大约是在尝试新的窑炉,封令铎没有过问。
&esp;&esp;傍晚的夕阳金灿灿的,落在河里像洒了一把碎金。大街上车水马龙,小贩们吆喝着手里的货物,比肩继踵、人声喧阗。
&esp;&esp;封令铎独自行着,在一间颇为气派的花炮行门口停了下来。
&esp;&esp;他记得姚月娥刚来封府的时候,有一次夜里翻墙崴了脚,就是为了跟着封令菀去看烟火。
&esp;&esp;听她自己之前的说法,五岁时父母死于饥荒,想必能亲眼见到烟火的机会确实有限,喜欢也不足为奇。
&esp;&esp;如是想着,封令铎心头不禁浮起一丝酸涩,一时又有些失神。
&esp;&esp;“郎君?”耳畔一个沙哑的声音将他唤醒。
&esp;&esp;封令铎转头,看见花炮行的掌柜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倾身问询到,“郎君可是要买花炮?”
&esp;&esp;“嗯,”封令铎微笑颔首,扫一眼掌柜铺子里的花炮道:“这些,全都要。”
&esp;&esp;“啊?!”掌柜闻言惊愕得下巴都要掉了。
&esp;&esp;封令铎却浑不在意,从腰间取出一张银票推给掌柜,兀自补充,“晚上戌时正刻前,帮我送去南浦溪拱桥。”
&esp;&esp;片刻呆愣后,掌柜立马叠声应是。
&esp;&esp;封令铎转身出了花炮行,天边一线青黑的云层,似乎是快要下雨的征兆。
&esp;&esp;一个卖伞的货郎见状凑过来,笑着提醒他,“晚上恐是会下雨的,郎君要把伞吗?”
&esp;&esp;封令铎一怔,而后轻轻将腰间那只张牙舞爪的香囊,端端正正地摆弄到身前,转头对那货郎笑着道了句,“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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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雨声淅沥,菱花窗外的廊檐水滴成帘。
&esp;&esp;姚月娥将匣子里的撇口盏递给薛清,侧身拨亮了桌上的纱灯。
&esp;&esp;葳蕤烛火下,薛清手里的那只釉盏色泽莹亮,其上分布着密密层层的银光细纹,犹如雪兔毫毛,从盏底一直覆盖到口沿,斑纹清晰、干净、层次丰富……
&esp;&esp;饶是见惯了瓷盏精品的薛清也忍不住惊叹,目光炯炯地盯着手中杯盏,欢喜道:“确实是上好的银兔毫,薛某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如此精妙的釉色了。”
&esp;&esp;作品被人夸奖,姚月娥自然是高兴的,她有些羞赧地问薛清到,“那依薛老板看,姚家的兔毫盏比起乌金盏怎么样?”
&esp;&esp;薛清看破不说破,半笑着转头瞧她,明知故问,“姚师傅自己觉得呢?”
&esp;&esp;姚月娥当然不客气,逮住机会理直气壮地道:“我觉着这兔毫盏可比乌金盏好了不止一点,简直巧夺天工、精美绝伦,是不可多得之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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