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他啄食着石榴颗粒,薄唇染得红红的,对巫曦说,“应该摆在巢边上,想吃就可以拿。”
&esp;&esp;吃完石榴,他们再拾出香味浓郁,不易腐坏的木瓜品种,摆在琉璃大果盘里,委实既香甜,又赏心悦目。
&esp;&esp;到了傍晚,巫曦干活累了,困得睁不开眼皮,孔宴秋便将他放在巢窝里,用羽绒盖好,让他慢慢睡着。自己仍然系着围裙,飞到顶上仔仔细细地刷墙。
&esp;&esp;没过一会儿,三两只大妖飞来寝宫,似乎是有要事禀报。
&esp;&esp;孔宴秋往下瞥了一眼,巫曦还在沉沉地熟睡,鬼车立刻讨好地飞上来,轻声细语地道:“尊主,您吩咐卑职探查的事,已有结果了。”
&esp;&esp;孔宴秋的声音也压得很低,他专注地盯着涂抹均匀的墙面,说的却不是同一件事。
&esp;&esp;“昨天那张床,是谁放进来的。”
&esp;&esp;鬼车噎了一下,脸色瞬时变得惊惶起来。
&esp;&esp;寒颤像惊雷一样滚过他的脊梁,鬼车的九首觳觫,下意识就想一叠声儿地呼喊“尊主饶命”,只是话到嘴边,他的眼神往下一瞟,扫见睡得香甜的巫曦,又生生咽了回去。
&esp;&esp;“……尊主恕罪,”鬼车越发细声细气,尽量不让他的声音传到底下,“那是卑职不成器的侄儿做的,他一心想要讨好小殿下,可是他实在太过蠢钝,没能摸清贵人的心思……卑职一定严加管教,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esp;&esp;鬼车一族多眼多头,在业摩宫里,多半担任的也是看管监守的职务。
&esp;&esp;要搁在平时,纵使他的侄儿不死,孔宴秋也一定会把他这个做叔叔的烧个半死。不过,见他如此乖觉,加上昨晚巫曦说的那些话,孔宴秋多少收敛了一些酷烈戾气。
&esp;&esp;“下不为例。”他说,“都查到了什么?”
&esp;&esp;鬼车后背的羽毛全湿了,他赶紧呈上一枚黑色铜简,递在孔宴秋手中。
&esp;&esp;孔宴秋接过铜简,神识一扫,眉头便皱了起来。
&esp;&esp;“本来查这点小事,是要不了这么多时间的,可旁的不算什么,唯独长留的守生大阵甚是棘手,除非王族特许,但凡开了灵智的妖兽,都进入不得。好在只是进入打探消息,寻常小雀倒也能胜任。”鬼车解释道。
&esp;&esp;孔宴秋的手爪慢慢捏紧,将坚固瓷实的铜简,生生捏得扭曲变形。
&esp;&esp;“神人争夺权位的手段,没比妖族良善多少啊。”鬼车轻声说,“这件事,您要告诉小殿下吗?”
&esp;&esp;“他会知道的,”孔宴秋沉声道,“但不是现在。让下面那群多嘴的鸟管好自己的舌头。”
&esp;&esp;鬼车喏喏退下了,孔宴秋抓着围裙,望向会在梦里露出甜甜笑靥的小神人,眉宇间显露踌躇之色。
&esp;&esp;要让他知道吗?为了争夺王位,是他的兄长算计了他,执意要将他置于死地——要让他知道吗?
&esp;&esp;理性上讲,孔宴秋当然要让他知道,这是巫曦应该明白的真相;可是感性上,孔宴秋宁肯隔绝外界的全部声音,也要把长留的一切事,无论那是好事还是坏事,从巫曦的生命中完全切开、分离。
&esp;&esp;他要断绝巫曦回家的任何可能,他要将他完全,彻底地攫在掌中,永不分离,永不割裂——这就是孔雀的强欲和贪念。
&esp;&esp;他松开手,铜简无声坠落,在空中开始燃烧,掉在地毯上的时候,已然滴成了一摊分不出原貌的流液。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巫曦:不知何故,突然犯傻,把石榴顶在头上看啊,我是石榴王子!
&esp;&esp;还是巫曦:把木瓜顶在孔宴秋头上哈哈,你是木瓜孔雀!快活地跳来跳去
&esp;&esp;孔宴秋:傻笑嗯,木瓜孔雀会吃掉石榴王子。张开嘴巴,开始吃
&esp;&esp;巫曦:大声哭哎哟!
&esp;&esp;第55章 净琉璃之国(二十三)
&esp;&esp;大荒之上,年岁不分春秋冬夏。他们在业摩宫安顿下来,再过几个月,巫曦的十六岁生辰便到了。
&esp;&esp;他们很有默契,没有大办筵席,大肆庆贺,而是关起门来,私底下偷偷地庆祝。巫曦喜欢玩闹,孔宴秋就做了一个藤编秋千,安在吊顶上送给他,纵然厨艺不精,他还是给巫曦做了一碗长寿面,往上面笨手笨脚地堆满了各类珍稀食材,不管这是不是差点烧了厨房。
&esp;&esp;巫曦盯着这碗花团锦簇,五彩缤纷,小料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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