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可否认,猎物失控的打击,还有病痛对身体的折磨,令盛玉年有点疲于伪装。
&esp;&esp;按照他原先的计划,是要先将这个心高气傲的恶魔收拢到手掌心里,榨干牠的资源,将牠的权力财富都化为己用,然后再把牠一脚踢开,让牠一无所有。这样,无论穆赫特是发疯,是报复,还是要自我毁灭,盛玉年都高高兴兴,照单全收。
&esp;&esp;但他万万没想到,计划实行到这一步,穆赫特却变成了一个……一条心无旁骛的狗!
&esp;&esp;是的,狗。
&esp;&esp;以那个疯狂的吻为分界线,大恶魔的暴躁,高傲和戒心,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牠仿佛步入了人生的什么新阶段,毫不夸张地说,牠只以殷勤地服侍盛玉年为乐。
&esp;&esp;牠的每一道目光,每一次触碰,都像是赤裸滚烫的舔舐,试图在盛玉年的灵魂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印痕。
&esp;&esp;猎人和猎物的身份一朝逆转,作为不停被视奸,不停被侵入私人空间的一方,盛玉年就差把牙根紧紧咬碎。
&esp;&esp;这只雄蛛跳着得寸进尺的舞蹈,在盛玉年身边编织着不见边际,也不见天日的巨网。大恶魔昼夜不休,死死地看守着他,把他当成一块世界上最香甜的糖果,时不时抱着嗅来嗅去,再含进嘴里亲一亲,舔一舔,仿佛这样,盛玉年就能融化成香甜的蜜浆,被牠一滴不漏地啜饮到肚子里去。
&esp;&esp;盛玉年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失策了。
&esp;&esp;他只顾着贪图猎物的性格经历,还有对方的新奇身份,他知晓穆赫特是大恶魔,是某个地区的领主——随便吧,无所谓,自己曾经捕获屠宰的那些猎物,又有哪个不是身份特殊,有钱有势?
&esp;&esp;然而,作为千年打雁的熟手,盛玉年却忘了一件事。
&esp;&esp;——这次他要打的不是雁,而是一只蜘蛛。这只蜘蛛也不是普通的蜘蛛,而是一族里最后的雄蛛。
&esp;&esp;现在,很不幸,这只寂寞了不知道几千年,离群索居了不知道几千年的可怜雄蛛,这只未经人事的愣头青,已经被盛玉年彻底撩拨起来。
&esp;&esp;勃发的爱欲在穆赫特体内燃烧,活活烧化了牠的血肉和眼瞳,在那里面烧出了一个名为“盛玉年”的空缺。牠一定要把人类填进自己的身体里,镶嵌在自己的眼珠子里,这种烈火焚身的痛苦才能得到缓解。
&esp;&esp;盛玉年有点淡淡的想死。
&esp;&esp;都说高中男生的几把比钻石还硬,那还仅仅是一群春情萌发的青少年。反过来思考,一个春情萌发了几千年都没人回应的雄蜘蛛,得吓人成什么样子?
&esp;&esp;盛玉年的死意开始加重。
&esp;&esp;穆赫特温情脉脉地把人抱在手上。
&esp;&esp;是的,牠是一头脸会开裂,步足锋利,可以毒死全人类的地狱蜘蛛,但这并不妨碍牠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照顾一个脆弱的人类灵魂。
&esp;&esp;牠用猩红的爪子捏着一个蜜囊,喂到盛玉年嘴边。
&esp;&esp;“你饿了,我能感觉到,”穆赫特的声音饱含爱意,在这座黑暗,僻静,蛛丝层悬的畸形宫殿,牠安心惬意地喂养着自己的爱侣,“张开嘴唇,我的心。”
&esp;&esp;地狱里的罪人时时刻刻都在被混沌本身吸取能量,他们必须分秒必争地狩猎,否则用不了三四天,就会被地狱吸得只剩一层人皮。自打盛玉年落到蜘蛛巢之后,他就抛掉了这份苦恼,鬼婆给他的浑浊晶体,一颗起码能顶一天。
&esp;&esp;……至于现在,穆赫特亲手喂给他的汁液,一滴起码可以顶一年。
&esp;&esp;“我不饿,离我远点。”盛玉年头晕鼻塞,冷冷地说。
&esp;&esp;这些天来,他早就做过各种试验。
&esp;&esp;不给恶魔给好脸,牠觉得这是应该的;对恶魔像以前一样好声好气,牠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追求步骤做对了,于是加倍狂热粘人;对恶魔不冷不热,疏离客气……有什么用?反正都是求偶路上的一点小挫折罢了,地狱时光无尽,牠有的是工夫跟你耗!
&esp;&esp;与其这样,盛玉年还不如冷脸,起码自己会爽到。
&esp;&esp;“但是喝了会好一点,”穆赫特亲亲他的额角,像哄孩子似的哄他,“你的体温还是有点高,喉咙还疼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esp;&esp;盛玉年深深呼吸。
&esp;&esp;他已经不是会赌气的小孩子了,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他现在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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