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认为，这样会避免你的皮肤受到损伤，”山君沉稳地回答，“你觉得如何？”
&esp;&esp;“我认为你还是不要长毛了吧……”约兰犹豫地说，“实在是有点……呃，有点，不如你光秃秃的时候好看。”
&esp;&esp;……那不就是“丑”的委婉说法吗？
&esp;&esp;机械老虎低眉耷眼地垂下头，好忧郁。
&esp;&esp;约兰好笑地给他拔掉那些棉花，用毛巾把老虎裹起来。
&esp;&esp;“看！这样也可以的。”
&esp;&esp;于是，约兰像抱着布娃娃，搂着山君睡过一晚，隔天起来，除了胳膊酸麻，其他倒都还好。
&esp;&esp;“出发！”约兰快乐地吃完一张披萨，带上山君下楼。酒店停车场，佣兵三人组早已等候在此。
&esp;&esp;“我们联系上线人了，”艾琳说，双方并不寒暄，而是快速进入了一种有事说事的高效状态，“他那里查不到黑箱子，但是有公司杀手的消息。”
&esp;&esp;“可以，带路吧。”
&esp;&esp;三辆载具一路疾驰，跑到半中腰，山君根据昨日定好的日程，先去载具店给约兰换掉旧摩托，快速下单一辆崭新的，与左手义肢同色的浮空摩托，看得托马斯眼珠子都瞪直了。
&esp;&esp;随后，四人一路来到南城区，比起富人聚居的东城区，商贸繁华的西城区，这里更像是位于枢纽城的大型贫民窟，建筑斑驳破败，大街上的帮派成员和不法分子也急剧增多。
&esp;&esp;拐过曲折泥泞的小巷，艾琳提示道：“就在前头，我们快到了。”
&esp;&esp;“你们的线人就住在这里？”约兰感到奇怪，“他能提供什么情报呢？连公司都很难抓到公司杀手的行踪。”
&esp;&esp;“别小看人的眼睛，”托马斯在前头插嘴，“枢纽城的犄角旮旯太多了，监控探头也不是时刻都管用，这个时候，还是得问问大家都看见了什么。”
&esp;&esp;就这样，三个人领着约兰，来到了一家成人情趣用品店。
&esp;&esp;人真的是奇怪的东西，很多个人站在你面前，你不会觉得震惊，但是将很多个人的手，脚，耳朵，眼睛等器官单独拿出来，就会吓你一跳。
&esp;&esp;约兰被琳琅满目，多姿多彩的人类性器官吓了一跳又一跳。他只觉得自己正在被很多个伤害不高，然而羞辱性极强的武器给团团包围，不知道是该战斗，还是该逃跑。
&esp;&esp;托马斯熟门熟路地逛到柜台前，他“哦哟”一声，拿起一个嗡嗡作响，剧烈震动个不停的仿真橡胶棒：“来了新货啊？”
&esp;&esp;他转向小仓叶，很严肃地问：“我想知道，便秘很严重的话，可以用这个把史震散吗？”
&esp;&esp;小仓叶面无表情：“你的痔疮会被震到爆裂。”
&esp;&esp;“我没有痔疮。”
&esp;&esp;“不影响爆裂。”
&esp;&esp;“没事的，”不远处，山君安慰约兰，“我以前见过的人类生殖器官比这个还多。只要你把它们当成虚无的数据流，就会觉得不值一提了。”
&esp;&esp;“感觉……好怪。”约兰僵硬地说，“太多奇形怪状的东西了，我的就不长这样。”
&esp;&esp;“哦是吗？”山君立刻往下看，脖子都伸出去了，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太对。
&esp;&esp;“是啊，”约兰犹如一只头上顶了帽子的猫，僵硬得脖子都转不动了，“好像……好像好多正对着我的马桶搋子，还是用过的那种……它们是不是在盯着我看？我感觉它们在盯着我看。”
&esp;&esp;不是的，山君心说，是我，是我在盯着你看。
&esp;&esp;第121章 是否星星在坠落时最亮（二十一）
&esp;&esp;一声咳嗽，约兰下意识转身。
&esp;&esp;宽阔鲜艳的人影，仿佛一面浓墨重彩的扑克牌，哗啦掀开五彩的珠链，从门框里四四方方地贴出来。
&esp;&esp;老人卷着紫色和粉色的大波浪，卷着夸张的彩色睫毛，枯树皮一样黧黑的脸上，镶嵌荧光色的复杂圆圈装饰，那油光锃亮的厚红嘴唇，简直是从旧杂志的拼贴画上剪下来的。
&esp;&esp;她清清嗓子，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没有改造义体，但是做着长长的绿荧光色延长甲，指甲上描绘粉色骷髅头——夹起一根燃烧的老式香烟，然后用一种睥睨的姿态，坐在那把巨大的，器官形状的靠背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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