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走,就立在旁边看。
看了不到一分钟,其中一条触手扭过去问符仓:“好了吗?”
“……哪有那么快,这使用说明书上都说了要泡半个小时。”
好吧,触手扭回去又不吭声了。
它之前被子弹打断的那条腕足,在摄入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后重新长了出来,只是新长的位置会有个疤。
这让它看起来很与众不同。
于是这条新生长的触手很烧包的扭进其它触手之间,分泌出粘液来东蹭蹭西蹭蹭,积极的做自我介绍。
但其余的“前辈”上每一个眼珠子都在聚精会神的盯着水盆,压根就没空理它。
相反,还有不少被它挤到后面去的触手十分生气,在忍了又忍后实在忍不住,把它拖出去暴打。
又过了三分钟,黑漆漆的液体球上裂开一个血盆大口,再次发出了低沉的询问:“好了吗?”
只是进屋倒了杯水的符仓:“……”
“域主,您要不先找点别的事干?或者跟我说说是什么东西伤到了您?”
这点小伤对于陈夏而言不痛不痒,但符仓觉得比起洗衣服显然这才是正事。
毕竟敢来袭击它们的域主,那下手的想必也不是个等闲之辈,符仓是想不出一点头绪谁有这胆子。
可刚打完一架的触手们裂开嘴,冷漠的回道:“没空。”
符仓:啊?
再看那冒雨蹲在水盆边的一团黑漆漆的不可名状,他的脑子终于有那么一瞬间cpu干烧了。
请问,这哪里没空了?
盯着水盆看是什么很忙的事吗?
宁愿淋雨也要守着?
符仓待在在小木屋的屋檐下,非常努力的试图理解自己的域主,但他的本体模样是那种脑容量比较小的类型,理解能力有限。
他也没意识到其实不是陈夏想淋雨,而是因为他把水盆摆在了屋檐外面,陈夏想守着衬衣,就只能待在雨里。
在陈夏第六次问他“好了没”时,符仓看了看时间,点点头:“可以了,接下来轻轻的搓洗一下再过清水就好。”
终于得到想要的回答,十来条墨绿小触手们挤在木盆边,赶紧吭哧吭哧的搓衣服。
它们每一条都想帮上忙,奈何位置有限,曾经舔过老婆洗澡水的那条触手因为挤不进去,急的在后排搓空气。
而新长出来的那条带疤的触手因为刚被其它触手们打了一顿,也没挤到前排,只能跟和它一样挨过打的触手前辈一起在后面搓空气。
于是符仓看到的画面是:森林的空地上,大雨中,一团黑不溜秋好多触手的怪物围着一个小小的水盆,一边洗衣服,一边搓空气。
每一条触手的嘴都没闲着,吵得要死的在说:
“老婆给买的,要小心点~”“不能再弄脏了”“我洗洗洗洗洗”“让让,让让,让我也搓两下!”“嘿嘿,我摸到了~”
符仓:“……”
这还是我家域主吗?
他真的无法理解,但被域主慎重的态度影响,即便很讨厌淋雨也还是冒着雨走过来看。
然后长舒一口气,老天爷,还好真的变干净了,不然他真担心要挨顿揍。
陈夏拎起洗干净的衣服,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它将黑漆漆的液体钻进衣服里,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身形高大俊美的成年男性。
乌黑的头发被雨淋湿,身上的衬衣也还是湿的,带着点洗涤剂的味道。
黑色的西装裤湿透了版型也还在,只是在大腿的位置印出了衬衫固定夹腿环的痕迹,衬得一双长腿笔直而又性感。
而地面扭曲着没来得及收回的暗色触手上,猩红的眼珠子和他面上的眼睛如出一辙,森冷骇人。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才抬起头模拟着友善的微笑冲符仓咧了咧嘴:“谢谢。”
他如今道谢的语气已经十分自然,但符仓依旧渗的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域主拟人的状态比本体看着还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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