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所有人为我们陪葬,还是握手言和,你自己选。”
兰落嗤笑一声:“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不,我不是看得起我自己,我是看得起你,兰落。”
陆观正了正神色,声音柔和:“我知道你不会放任这些人死去,你只是嘴硬,其实心很软。”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放你自己出去闯,你的世界太小了,”他满脸仁慈,“所以你心软,你畏手畏脚。”
“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我,如果你真的从始至终都想杀我,那么在第一次逃出实验室的时候,你就可以直接对我下手了,为什么偏偏要等到现在呢?”
“你以为我故意饶你一命?”兰落气笑了。
陆观却摇了摇头:“不,我没那么自恋,你误会我了。”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你自己,如果你现在愿意和我鱼死网破,那当初为什么不呢?”
兰落皱眉:“全是废话。”
“因为你心软,”陆观丝毫没觉得被冒犯,“你心疼你的小伙伴了。”
“你心疼祝见尘那个野种,心疼那些没用的的实验体,心疼你哥哥,所以你希望杀了我。”
兰落始终面无表情,她正在思考要怎么杀了他,才能让大楼的爆炸来得换慢一点,借此给她和楼外的人一些逃命的时间。
陆观的眼神锁定在兰落身上,他拇指摩挲拐杖,叹息一般开口:
“但是,你有没有心疼过我一秒钟呢?”
“疯了吧,我为什么要心疼你?”兰落皱着眉,语气格外嫌弃。
陆观力竭似的坐回去:“你看我这副身体,它很脆弱。可我也正年轻呢,兰落,我没比祝见尘大多少。”
“为什么你们如此健康,我却终年缠绵病榻?”
兰落没有认真听他讲话,她好像听见很远的地方有轻微的脚步声。
“这你得问医生。”她不动声色聆听着,随口敷衍陆观。
陆观凝视着她的脸,又看向她渐渐愈合的伤口:“真好,你的身体。”
“我一直非常喜欢你的身体……或者说欣赏?羡慕?忮忌?”
“你看看你,有这样一具好身体却根本不爱惜,”陆观细细凝视她的伤口,“你愈合的速度又变快了。”
兰落皱眉,那道脚步声似乎在靠近这里,而且……有些熟悉。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陆观脸上的表情都快挂不住。
兰落终于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她压住眼底的不耐烦:“你每次都要长篇大论说废话,很烦也很没有必要。”
“你只需要知道,今天是你的死期就够了。”
陆观仰头看她,似乎根本不在意她呛人的语气,他摇摇头,用略显无奈的语气说:“你是不是认为,杀了我他们就解脱了?”
“太天真了,所以我说你是孩子。”
兰落皱眉,她不喜欢陆观的态度,他似乎永远没把她的愤怒和想法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她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微分开,四下扫视一圈,确定陆观身边真的没有保镖藏在暗处,于是果断向前冲去,抬腿踢向他!
陆观下意识后退,却忘了自己身后是沙发靠背,不仅没有成功退后,反而把自己禁锢在了沙发上。
兰落提膝,狠狠砸中他的胃部,黑暗之中只听见一声干呕,陆观便瘫倒在了沙发上。
她没有忘记陆观是个脆皮,所以并没有用全力,只是把力气控制在刚好可以让他失去行动力的程度。
兰落一只膝盖压在他胸口,把陆观牢牢压制住:“他们解不解脱不重要,但我一定要你的命。”
“是吗,”陆观面色涨红,声音干涩,“你想清楚了?要让所有的实验体、所有的人犬、外面你所有的同伴都陪我去死吗?”
“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新一批的异能者人犬……似乎已经出现了恢复神智的趋向,你忍心吗?”
兰落不置可否,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心脏似乎在和蔓延的毒素做对抗,一会儿剧烈跳动,一会儿又无比刺痛。
“我说了,你死,就够了。”
兰落缓慢抬起左臂,她的左手恢复了一点,可以勉强做小范围活动。
她把手指放在陆观的脖颈处,指尖下是他跳动的血管。
兰落凝视着那片苍白皮肤,指甲开始缓慢生长,即将顶破他脆弱的喉咙。
“祝见尘死了吗?”陆观突然开口。
“别想了,”兰落十分冷淡,“生死置换是一次性的,不能重复利用。”
陆观单手攥住她的左手腕:“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听到他的死讯,从你的嘴里。”
“嗯,然后呢?意义何在?”兰落挣开他,加大力气扼住了陆观的脖子,指甲深深嵌进皮肤。
“呃……意义……”陆观喘不过气了,“意义就是,他死了,我开心……”
“你是不是觉得,祝见尘特别可怜?是不是特别想为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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