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又跟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那洗砚没来,你也敢说叫他去取屏风了?
若是贾大人真有那般韧性,无论如何也不肯交代半个字。等到时间一长,传说中去取屏风的洗砚却迟迟不归,自然就会露出马脚。
届时贾大人只要一口咬定,不识得画中女子,又该如何?
她们岂非失了破局之法?
宋凛生的笑意更甚,一派轻松欢快的模样,那鸦羽一般的眼睫扑棱棱地闪动着,更衬出他目若星河。
他的小玉,真是聪明无匹、智慧无双。
只不过一缕线索,她便能牢牢抓住,再抽丝剥茧摸清内里的危机。
不过危机危机,从来都是危险和机遇的混合体。
一体两面、一剑双刃,只要善于利用,总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还笑?文玉拍拍宋凛生的脸颊。
兵不厌诈。宋凛生一字一顿,颇有种天真无邪的意味。
他早知没有实证,可往往事情就是如此。危险和机遇总在一瞬之间,他必须立刻抓住,否则待贾大人回过神来,恐怕什么也问不出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贾大人对那菡萏屏风竟宝贵至此,不过是刚提起,贾大人就愿意主动交代。
是不想叫他坏了那面屏风?还是屏风当中确实暗藏玄机
不过,你怎么知道,那菡萏屏风之中是否真有那半卷残页?
也不知宋凛生每日哪里来的时间,竟然事事也不落下。
猜测而已。宋凛生一偏头,靠在小玉的右掌心上,和他往日里想比,此刻显得尤为有生趣。
阳生与洗砚年纪相仿,自从上回我问过洗砚有否与阳生来往,洗砚便一直留意着接近阳生。
前几日,洗砚终于有了收获,一得了消息便赶忙上报。
洗砚从阳生那处得知,阳生掌管着同知院一应大小事务。原本也没什么特别
文玉听的聚精会神,就连宋凛生偏头也没发现,然后呢?
直至一日,阳生搬出了那面菡萏屏风。
搬出屏风?文玉吸了吸鼻子,搬出屏风有什么特别的。
三月潮气重,并不适宜晾晒屏风这样精细的绣品,更何况,阳生还说那屏风方才翻新修整过。
既然不适宜晾晒,就更莫说翻新修整了。
再者说来,近来府衙杂事繁多,阳生在贾大人身边帮手,却有心思和闲暇晾晒屏风
除非,是有人授意而为。
那恐怕这屏风的绣面之上,就不只是菡萏朵朵那样简单了。
因而,你推测这面屏风可能有问题,昨夜提及洗砚去取屏风,不过是诈一下贾大人。文玉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理顺了宋凛生的思路。
宋凛生颔首,动作见竟有些乖巧的意味,叫文玉看了越发爱不释手。
她似乎窥见了宋凛生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从前总以为他谦和守礼,有大家之风范,定然是个行为板正、举止合规的人。
可如今看来,宋凛生说话办事都很大胆,忽悠人也很有一套,并不拘泥于规则之内。
这小知府,很机敏嘛。
文玉手上使劲,压了压宋凛生的面颊。宋凛生也待着不动,任由她捏圆搓扁。
只是,先前我并未预料到贾大人竟一早便知道内情。却没想到,一切都在贾大人掌控之内,也是他自己亲自做下的决定。
文玉一挑眉,你是说,阳生的身世?
嗯。宋凛生颔首,我与穆大人,只当贾大人是被蒙在鼓里的,却没想到,贾大人从头到尾都知道,却还是选择将阳生抚养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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