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他们都诊出太子耗神耗的有些虚了。
没办法,药继续喝吧。
但服用周期从原先的天天,变成了如今的一月七天。
太医们不解,祁元祚却是明白,他身体不出长安城,心忙的是三方事。
熬夜加班是常事,都怕自己长不高。
鄙夷牛马,成为牛马。
祁元祚:“今日二月初二龙抬头。”
“春闱在十五,这个时间,天下才子已尽在长安了。”
伯劳已经熟知太子的习性,自然而然的接话:
“城内百姓正热闹着祭龙庙,定文馆中举办了考前诗会,前几日方公子还嚷嚷着邀您同乐,殿下不若赏他个面子?”
“正巧,大皇子府中的玉兰也开了,林安小公子也想您了。”
祁元祚撸着猫头,假啧了句:“就你话多。”
狸花背是个十多岁的老猫了,自两年前瘸了一条腿回来,便很少再往外跑了。
如今每日躺在承祚殿房顶上晒太阳养老。
说起来也是条混过江湖的猫猫侠了,在猫圈里定声名显赫。
祁元祚每次看到狸花背就有种看将军解甲归田的感慨。
“林安的生辰是二月二十五,过了生辰就是8岁了。”
伯劳应和:“可不是,林安小公子,有福气着呢。”
林安是林定尧的儿子,林定尧被关入大牢后,郡守要烧死他平民愤,幸好巡按御史来的及时,林定尧被暂缓行刑。
等巡按御史死了,郡守又要杀林定尧,结果又逢宋府惨案,皇帝注意到江南。
林定尧在狱中以身试病研究疫病的药方,等宋府灭门郡守下台,叛军也平了,终于要想办法解决疫病了,林定尧被放出来主持大局。
林定尧的确有学医的天分,如果他弃文从医定是个名医,疫病得治后,吴县家家服丧,送父母官。
他病死在平步青云的前夕。
其妻卢兰带着两岁的儿子回到娘家,成为寡妇,向齐帝上呈夫君血书。
只有寥寥几字——愿贫寒学子,有入太学机会。
因为这封遗书,齐帝下旨,各省城秋闱后头名解元可入太学。
原本只能达官显贵才能入的太学,终于有了平民一席之地。
那可是‘入太学者,必登科’的太学!
天知道这则圣旨下达后,寒门狂欢,林定尧,成了寒门得以入太学的里程碑。
喝了药后,祁元祚换了身衣服备车出宫。
狸花背跟随。
马车轱辘辘出了皇宫,被门口一人拦了道,伯劳看到来人,脸色顿时阴郁。
四皇子。
祁元祚挑开车帘,无声一笑
“让他上来。”
他每次出宫都会被四皇子偶遇,六年里他都偶遇习惯了。
伯劳天天防贼似的抓奸细,不仅没抓到给四皇子通风报信的,还差点被别人拔了爪牙,只得悻悻认栽。
无论祁元祚想干什么,四皇子都不阻拦,只有一样,必须让他跟着。
这狗脾气与真老四也差不多了。
祁元祚早知道身边的四皇子换了人,因为真老四在他分身身边待着呢。
他属实佩服父皇的操作,偷天换日。
若非宫里一堆重生的,父皇这一手堪称完美。
四皇子坐上马车后,不声不响的垂着眼。
定文馆在长安城的落元街。
如今的长安比六年前繁盛的多,地面平坦干净,街上商贩井然有序,路过行人即使身上衣服有补丁也是干净整洁脸带笑意。
时不时有长安城卫穿行巡逻。
大街两侧有孺子笑闹,有一家三口买头绳,吹糖人。
有读书人支桌子算卦、写信。
还有打着墨坊名头卖柳篮,编草鞋的。
街上着篮子买头花的娘子带着孩子推销,孩子一手攥着娘亲衣服,一手沉迷吃烤饼。
一两个外族商人牵着马驮着货物。
成衣铺的工人搬着布匹口中喊老板补货,拉货过来的壮丁笑容满面的接水收钱。
壮丁腋窝下的衣服破了一块露出了里面的棉花。
想当年,一家三口不舍得买糖人,卖头花的女子不舍得给孩子买烤饼,壮丁天寒衣单,草鞋柳篮无人问津,更别说什么算卦、写信了。
再想当年,长安城大街是富贵人家才敢停留闲逛之地,人人穿的人模狗样,天子脚下不会有乞丐、贫穷。
熙熙攘攘,祥和安宁。
祁元祚挑着侧窗看的出神。
席长松无论干什么都会分一丝余光落在太子身上。
一开始是职责所在,后来形成了习惯。
然后移不开眼。
每当太子看向民间,席长松便看到了神明。
前方一阵喧哗。
祁元祚回神,听到了外面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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