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多了一种东西。
让人看得无名火起,又无法狠下心割舍的东西。
从前有人称他的文章形神兼备,他也甚是自得,觉得自己实至名归。
直到昨夜过后,他才发现以前是他自视甚高,写出来的都诘屈聱牙,甚是难懂。
隐隐约约地,他好像触摸到了写文章的另一个方向。
他已经迫不及待让全世界见证他的进步了。
如果王适安看到他的檄文后,大受震惊,随后拜服,那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王适安还要挑刺,他就说是陛下指导,并经陛下过目,王适安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怎么想都是他赢。
陛下,太常卿在府外求见。
崔衍昭刚洗漱完,就听见甲士的禀告。
虽然没想到谢启能这么快,但崔衍昭大早上懒得做表情,面不改色道:让他进来。
过了一会,谢启满面春风地进来了。
崔衍昭发现谢启连衣服都没换,还是昨天夜里那一身。
不会是通宵写完了直接来找他的吧?
早知道昨晚就多加一句让谢启白天再改写了。
谢启果然递上写满字的绢布:陛下,臣已将檄文修正完毕。
崔衍昭不小心让人通宵,心虚地询问道:爱卿可需要休息?
谢启:!
怎么可以休息!
他就撑着这把劲要在王适安面前狠狠秀一把,展现他身为文学顶梁柱的风采!
谢启迫不及待道:陛下无需关心臣的身体,还请速速启程去洛口,将檄文交予大将军。
看崔衍昭没有要动身的意思,谢启瞬间再次眼泪汪汪:陛下真要臣一人去面对大将军?
崔衍昭:好吧。
好积极,他都不忍心打击这份积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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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
王适安登临洛口城墙,眺望城外。
向北而去,便是诸如彭城等曾属于汉人的城池,神州陆沉后,这些地方一并沦丧。其上纵横的不是王师,而是不时改易旗帜的胡骑。
他沉沉地注视着眼中秀丽的山水,思绪已飞到数年之前。
曾经跟随先帝攻取河洛,却只是昙花一现。
先帝进取河洛,功勋超过前朝,便顺理成章回建康加封越王,只留小支军队在河洛驻扎。
而没有充足的力量保护,失而复得的河洛未保有多久,就又被胡骑夺去。
他若能进取至河洛,绝不会重蹈覆辙。
正思忖着,他忽然捕捉到身后凌乱的脚步声。
洛口主匆匆跑来,看到他,连忙道:大将军,陛下到了!
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王适安的神情。
在他看来,陛下这次前来,一定是要插手前线战事,总不能是单纯过来看望大将军的。
而据他所知,大将军与陛下并非和睦君臣,如果大将军和陛下因为战事闹起,他势必要选边站。
但要是两边都沉得住气,他当然就不用费心思考如何周旋。
洛口主默默期望陛下和大将军都不要太激动。
但是
王适安一听他禀告,当即低头,如狼般威慑力十足的目光紧盯着他,言语颇有些急促,像是急于确认:什么,陛下来此?
洛口主感觉冷汗一瞬间遍布后背,牙关僵冷:是,是啊。陛下刚来,下臣便过来禀报了。
在他的视线里,王适安眉头皱起,神态更令人觉得危险。
他悄悄往后退了点。
王适安重新抬起头,瞥他一眼:带我过去迎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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