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承宁辗转反侧,”恶鬼温柔地关心他:“是不是心中?有忧虑,睡不着?”
季承宁的回答只有言简意赅的一个?字:“滚。”
对方?轻轻一笑。
如?果忽略他冷冰冰的嗓音的话,他笑起?来其实很动人?。
他毫不在意季承宁嫌恶的态度,继续柔声细语地问:“我有个?好办法,能让承宁不多时就能睡着,承宁想不想一试?”
缠绵而阴冷,像是某种古琴久久无人?保养,发出的震颤弦音。
美妙未必美妙,但刺得季承宁脊背发僵。
“滚出去。”季承宁这回多说了?两个?字。
话音未落,被压制的腿终于找到空当,狠狠朝对方?的背心砸下!
动作凌厉狠辣,几乎带来了?一阵厉风。
一直压着季承宁唇瓣的手指猛地抽出,迅捷无比地按住季承宁的膝头,狠狠往下一压。
“看承宁的反应,似乎已经想到了?我要?用的法子了?。”恶鬼满意地感受着掌下肌肉强悍、又生机勃勃的触感,他满足地眯起?眼,“放松,承宁。”
不等季承宁开口,他又低喃着道:“炉中?燃着的是携云香,承宁,不要?乱动。”
握雨携云……季承宁瞳仁紧缩,这鬼东西,是拿来助兴的!
“只是药力而已。”恶鬼柔声哄道:“不要?多想。”
冰凉的手指沿着腿劲瘦流畅的线条向内移动。
……
或许是携云香的药效太好,或许是季承宁身体太紧绷,也或许是最近公务繁忙,无暇管那?种事。
如?疾雨,又似被反复冲刷到岸上的、堆积如?雪的浪。
素日清亮的双目濡湿,季承宁偏了?下头,眸光有些失神。
恶鬼呼吸陡地一重。
圈住季承宁手腕的手指下意识松了?半秒,刚才还像条离水之鱼的季小侯爷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遽然抽手,反手甩了?对方?一耳光。
“啪!”
手腕被反震的发麻。
戴面具的恶鬼更不好受,只觉有一把凿子直直凿进?眉心,耳边嗡嗡响,他闭了?下眼睛,被血丝覆盖的眼中?却毫无怒意,有的只有,亢奋。
“疼不疼?”他疼惜地问:“早知道承宁要?打我,我就将面具摘下来了?。”
季承宁很难在一日之内体会过这么多次被气笑的滋味。
他裂开嘴,朝对方?笑了?起?来。
笑容中?满是,杀意。
这也很好。
他满足地想。
世?子厌恶他、恨他、想杀掉他,总比,让世?子随意抛在脑后,好得太多。
他头一回做这种事,奇怪的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反胃和厌恶。
灼烧着他喉口的干哑只因此缓解了?一瞬,就再吝啬给予他解脱。
好像,只有从季承宁身上汲取更多,才能……
季承宁唇瓣开阖。
他嘴唇也润泽的像桃花瓣,虽未弯而含情,他说:“我要?杀了?你。”
骨子里的酥麻与满足却无法骗人?,更给季承宁的怒气泼了?数桶火油。
来人?一下笑出了?声。
“好。”他低头,柔声关怀,“那?请承宁一定要?保重身体,勿要?思虑过重,心思太多,”他蓦地想起?周彧,从鼻子中?发出声阴阳怪气的冷哼,“是会早死的。”
季承宁咬牙,露出个?极其漂亮的微笑,“你放心,我一定死在你之后。”
来人?笑得更开怀了?,“好啊,那?承宁别忘了?给我收尸,埋在,”他居然还思索了?起?来,“就埋在你旁边好不好?”
季承宁抬腿就踹,“你这样的只配扔去乱葬岗被野狗啃食,死无全尸!”
来人?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被气成这样又无可奈何,于是,对于季承宁不配合的小小不满,都尽数被小侯爷颧骨上那?点沁润的红消弭殆尽。
他弯眼笑。
过了?片刻不知想到什么,笑容忽地一沉,“承宁,你表妹知道我们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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