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里外都加派了人手,回城的百姓们看着这阵势拉着熟人议论纷纷:这是在抓什么人?早上出城时还好好的呢。
周苒倒觉得缜密严查才正常,汴京城是皇城,他九师弟任职开封府,食万民之禄自然应当以百姓安危为重,岂能容许法外狂徒为非作歹。
她近身牵着坐骑随同队伍入城,完全将第一次下山,左顾右盼打量着的陆嫔落于身后。
前方城门口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数道百姓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周苒只感觉脚下尘土微浮,地底传来震动,人群前似乎有什么东西狂奔而来。
通向西城城门的宽敞大道上不知从哪儿突然狂奔出一群烈马,群马鬃毛迎风而立,双鼻喷吐着热气,踏着烈日风驰电挚般朝着城门口的百姓们冲来。
等守城官兵反应过来当即疏散过往百姓,可这点时间哪够,身手灵活惜命者自是纷纷贴着城墙脚跟,唯恐避之不及。
可几个手无寸铁呆立在城门中央的妇人带着小孩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如同无头苍蝇般惶恐辨不清方向。
周苒调马转头,扬手一挥,将身边挡路的坐骑放跑,她纵身一跃,身若鸿鹄轻燕般落到被吓得面色铁青的妇人身边。
她刚揽至妇人肩膀,面前一道白影身形疾速的闪过,抱着那两个小孩与她擦肩而过,转眼就闪身到了城外。
轰嗒嗒的马蹄声犹如山崩海啸袭来,几个坚守原地的守城兵还想拉住前头狂奔的几匹烈马,差点被带翻撞倒在地。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周苒费力揽着那妇人从城门口跃出,身后马蹄声裹着滚烫的热风已经袭来,那妇人脚软一般跌在了城墙边,任由马蹄带来的热风袭发而过,所幸毫发无伤。
周苒这才反应过来想起某人似的,目光还未来得及扫过去,一时心急只顾得大喊了一声:师妹,你小心!
陆嫔身边的这匹骏马是几日前下山刚刚驯服好的,经此骚动又将原形毕露,甩着马尾躁动不安,任由陆嫔紧握缰绳也无济于事。
一波烈马从城门狂奔而出,白玉堂将救回来的两个孩童小心贴墙放下,他方才与二师姐只打了个面罩,眼下也还来不及说话。
他眉眼不善的看着失控的马群如离弦之箭朝着城外的官道撒蹄狂奔,不眨眼的盯着就怕瞬息间错过了在逃犯迟勒的踪影。
动静逐渐平息的城墙内,守城兵揉着胳膊大腿闷声从地上爬起来,只见城内大道上一人俯在马背上,脑袋微抬,目露凶光,他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马群所吸引,策马奔腾而来,欲要夺门而出。
白大人!意识反应过来的守城兵疾声高呼。
曜日被城墙遮蔽,外面天高云阔,满目金红,迟勒盯着前方,手扬钢刀,手起刀落,带出一道血花飞溅,他任由热风铺面而过,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嗜血笑意,骑马跃进城门。
陆嫔被周苒的喊声惊到,身边的骏马同时已经扬高了前蹄蓄势待发,陆嫔怕它失控跟着群马跑了,还来不及多加反应,人已习惯性使出轻功翻至马背上,神色严肃,反手勒紧了缰绳。
白玉堂闻声往城门旁靠近,迟勒单臂紧抱住马的脖子,如同一道魅影从虚空中突然现身,彻底闯过城门骑马飞驰而去。
狂奔的骏马带过的热气被风裹挟着,白玉堂颊边的长发被凌乱的吹散,他侧目看见城门巷道内几个官兵倒地的身影。
从官兵身体渗出的血迹滑出扭曲的弧度又交汇流淌成一地,脖颈处被钢刀造成的致命伤异常显眼,皮肉外翻,只是侧头倒地的人却全无痛觉,因为他们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白玉堂忍了两世的脏话都想在今天骂出来,最终喉咙涌上一股刺痛,眼神阴鸷的狠狠唾了句该死。
周苒被阳光模糊了眼睛,隐约间见白玉堂面色不善,她走近眯眼冲白玉堂喊了声:才跟师姐见面,你怎么就臭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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