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空铃也不扫他的兴,笑眼弯弯比回一个大拇指,然后指了指另一边,示意自己要回去了。
黑尾铁朗立刻和他道别。
等到人走后,黑尾铁朗把视线重新挪回下方正在冰场中央的选手身上。
他不懂花滑,因此看了好一会儿其实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只觉得每个都很厉害。然而这时和望月空铃打过了招呼,却觉得怎么都静不下心了,干脆和孤爪研磨闲聊。
“诶,我记得,你好像经常跟着望月到处跑来着?”他往椅背上一靠,“他的水平比起这些选手来说怎么样啊?我来之前查过了,这次好像是为了选拔名额还是怎么的……怎么样,他胜出概率大吗?”
黑尾铁朗看过了刚才的表演只觉得各个都好,不由自主就开始为望月空铃担忧起来。
孤爪研磨冷不丁听到这一句问话,顺着黑尾铁朗视线往下面看一眼。
场中选手正在此时进行了半个场地的助滑,然后蹦起一个3a——啊,落冰不稳,手扶冰了。
“……”
孤爪研磨组织了一下语言。
“应该,”他斟酌着说道,“拿到名额对他来说……”
“没什么压力。”
-
短节目一个人只有不到三分钟,比得很快。
没多久,就到了望月空铃他们上场热身的时间。
提前换好了为了比赛特别定制的考斯滕——这是花滑比赛中刚需的类似表演服一样的服装,一般对于青年组及更小的选手们来说都是租赁或者购买二手服装更加经济实惠,也有的家里人心灵手巧,会帮着孩子亲手制作,但望月空铃家里能够负担得起,因此每次都是根据不同的曲目风格量身定制。
因为不能因为衣服负担过重影响做动作,所以考斯滕是有着重量范围要求的。极致的轻巧使布料显得轻盈飘逸,穿在身上时显得贴身柔软,也更能修饰出身形。
因为目前望月空铃所有的节目都是已经滑过多次了的,不需要再用到训练时间与考斯滕进行检查磨合,平时也就都只穿的训练服,因此,这还是望月空铃第一次穿着考斯滕出现在孤爪研磨与黑尾铁朗面前。
雪发少年踏着场地里放的舒缓乐曲踏上冰面。
他身着一身与发色相似色彩的银色考斯滕,从上而下颜色由浅至深,背后开了一个深v,一条颜色较深的银线从前襟延伸出去,上面缝着的银钻像一条银河,其间点缀点点红意,并不算多,最后一颗落在背后深v底部。
像雪地里悄然开出的红梅,又像是血迹。
让人不自主地将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落于脖侧的红又让人觉得有点心惊。
这身考斯滕是当初望月空铃亲自提出的想法来定做的,和他选定的歌曲有关。
这首歌的背景发生在一个下雪天,但歌曲中的具体故事却颇有争议。有人认为,曲中词义是在哀叹雪天寒重,连梅花都对这样看不见阳光的世界失去希望,因此花瓣伤心地落下,却连自己最后的凋零都要在不喜的雪中进行,令人哀伤
另一方则认为,表面的梅花凋落只是在隐喻,实际上作者是想表达女子被当时规则束缚于闺房,想要自由却求而不得,望着白茫茫一片的天色觉得此生没有希望,因此在寒冷的雪天自刎,希望洁白的雪可以洗净自己的灵魂。
这两种含义已经吵了很久,望月空铃也不知道哪种才是作者真正想要表达的,也或许本就是个开放性结局也说不定。
总之这两种解读的争吵反而带给了他启发,这也是他第一个亲自参与了全程制作的节目。
上场之后,试了试冰面的脚感,心下便有了底。
抬头精准地找到孤爪研磨二人俏皮地眨了眨眼后,望月空铃深呼吸一口气,眼睛一闭一睁,睫毛轻微颤抖着重新掀开之时,他身上的气势已经彻底改变。
因为本就看着他,黑尾铁朗立刻就察觉到了他这一刻状态的变化——就只刹那的功夫,望月空铃的世界里好像就再也注意不到其他人,那一双冰眸沉静下来,其中再也倒映不出任何旁的东西。
现在的他所能看到的,只有他自己,以及——
被他牢牢盯视着,需要踩在脚底的敌人。
那种专注感强烈到能够让人产生危机。黑尾铁朗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寒毛乍立。
等到反应过来之后,他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呜哇,这就是望月专注起来的样子吗?真有气势啊……”
他扭头一看孤爪研磨,发现好友面上看不出一点波澜,惊奇道:“真冷静啊,研磨,难道只有我被吓到了吗?”
孤爪研磨第一次看到望月空铃进入这种状态时其实也被吓了一跳,当时还听到正好路过的望月的一位队友吐槽说他这样就是很吓人,每次都像是要吃人似的,出去混黑/帮说不定都能被当成太子爷。
但他面不改色,一点也不说,甚至还对黑尾铁朗丢下了一颗嘲讽:“是你太菜了,小黑。”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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