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算什么?莫非你怕我见了他,就会反悔,跟着他跑了不成?”
这话轻轻巧巧,却正好戳在梁邺最自负也最在意的地方。他怎会怕阿邵?他又怎会认为善禾在见识过他的手段和深情后,还会选择那个只会口中说爱她、却护不住她的梁邵?
于是梁邺故作轻松:“自然,我听你的。”
二人终于说开之后,一切便非常轻松地解决了。
吴天齐、米小小皆被无罪释放,甚至京都来的钦差大人还特特为之请了金陵一等一的妇科圣手。可骤然小产,于女子身体损害巨大,吴天齐再怎么将养,亦比不得从前。在金陵坐完小月子后,米小小便匆忙带吴天齐回了密州。
众人皆以为是善禾那二百两贿金奏了奇效,而况梁邺并不在人跟前露面。金陵城人只知来了位钦差,查封了兰顾书坊,缉拿了徐家一干人,并不知这位钦差姓甚名谁。
诸事渐妥,晴月的婚事也有了着落。金陵刺史远亲张氏,家住姑苏的,正有一读书、即将应举的小儿子,相貌堂堂,与晴月年岁亦相当,如今借住刺史家念书。梁邺带着善禾偷偷去相看过,善禾觉得他妥当,这才请媒提亲。
晴月起初不肯,说不想嫁人,只想陪伴善禾。后被善禾领着过去看了一眼,却不说“不想嫁人”的话了,只捏着帕子脸红。
婚期定得急,月底便完姻。送嫁那日,善禾院里众人都随着喜轿往刺史家去。她们坐在娘家人席上,连六六都有自己的小座、小碗筷。
因着与善禾的约定,梁邺并未现身。那晚新郎新娘入了洞房,妙儿与人行令吃酒撒欢,成保也醉醺醺地划起拳来。善禾一抬头,便见梁邺立在抱厦,凭栏望向她。四目相接,他朝她点了点头。
善禾明白他的意思,借口更衣离席后,径直往他所待的抱厦过去。一路畅通,没有一个人拦她。她刚在二楼立足,立时有一巨大力道拉过她,将她拽入怀中。独属于梁邺的大莲花香味扑面而来,他紧紧搂住善禾,微凉的酒意唇贴着唇传过来。抱厦内只宴梁邺一人,阔大的八仙桌,迎风软软飘扬的纱帘。他很快抱起善禾,两臂架起她的腿,将她捧到八仙桌上。
他们吻了好一阵,松开时梁邺只剩下最里头的那层亵衣,而善禾仅仅是衣衫微乱。梁邺望着身下挺立的一角,蹙眉问她:“真不行吗?”
善禾摇摇头:“我们约定好了的,梁大人不许反悔。”
梁邺闷闷一笑,握起她的手,按在身下。
晴月出嫁未久,成保也回密州了。小院里只剩下善禾、妙儿与六六。善禾每隔三日见一次梁邺,皆以出门画像为由。等兰顾书坊的案子到收尾之际,梁邺预备着回京,善禾终于将前因后果告知妙儿。
“妙儿,我要跟他去京都了。”
妙儿堕下泪:“我陪你。”
善禾浅笑着替她拭泪:“不许哭,这么大姑娘了,千万不许哭。”她细细嘱咐,“你留着把画坊经营好。日后我回来,你得欢迎我。”
“娘子,我不能让你一人去那火坑!”
善禾只望着她淡笑。等妙儿收住泪,善禾附在她耳畔低语几句,妙儿脸色逐渐从难受转为惊诧,最后是不可置信。她忙道:“这样,行吗?”
善禾温声道:“他最重名声,我要他付出代价,必得从他最珍视处着手。”
“可那样你太苦了。”妙儿心疼地看着善禾。
善禾声气坚定:“他不死,我会苦一辈子。”
“那梁邵呢?”
善禾很快答道:“我和他,再没有关系了。”
玉振池荷娘埋恨,薛善……
回京时,已是三月中旬。迤逦行来,待到得京都,便都到三月廿一日了。而善禾依旧未收到梁邵的只言片语,他仿佛人间蒸发一般,那些日子的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竟成了一场大梦,梦醒后了无痕影,徒留善禾在原地等待,满心凄惶。起初,善禾心底藏着浅浅的希冀,希冀有一天他突然出现,至少让她再看他一眼。后来,日子久了,距离京都越来越近,诸事终究无望,善禾也接受了自己的命,把金陵的一切抛闪,把梁邵抛闪,顺从地牵起梁邺的手、抱着六六,去了京都。
新府邸是梁邺年前便置办下的,若非那次苍丰院失火,他们早该住进来。如今虽迟了几个月,好在样样都准备妥帖周全了,仿佛一直在等善禾。善禾的院子也早已拟了名字,叫作翠微馆,端的是府中头一份的好所在。其中草木扶疏、花石掩映,皆系梁邺亲自选定。房里挂的画儿,是从前善禾的手笔;拔步床垂的帐幔,是鸳鸯戏水并蒂莲开的纹样,俨然一座等待新妇的新房。
如今善禾挺着孕肚回来,梁邺又夜夜宿在翠微馆,这院子立时成了阖府趋奉的香饽饽,底下的男女仆人,个个削尖了脑袋往善禾院里钻,实在进不来的,便想法子将自家儿女送进来当差。
最终,彩香做了翠微馆的一等女使,彩屏是二等,另有四个粗使丫头,皆由梁邺亲自挑选,而卫嬷嬷仍在原处伺候。因卫嬷嬷曾做过奶母,经验老道,梁邺原是想将卫嬷嬷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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