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伸到座椅侧面,调直了靠背,柴飞的围巾还绕在他肩上。
在门口他们一左一右各自关了家门,金梓杉小心翼翼避开后颈的伤口脱掉衣服,平时十几分钟就能洗完的澡拖拖拉拉半小时才出浴室。头发里又洗出不少玻璃粉末,疲惫感挥之不去,他湿乎乎的就倒进了沙发里。
门铃响个不停,他分不清这声音究竟是梦里还是现实。
柴飞做晚餐的时候,金平糖一直蹲在大门前焦急的挠着门缝,挠得人跟着心烦。他忽然想起金梓杉的消炎药好像忘在车里了。他下楼取了药,想叫金梓杉一起吃点东西,可门铃没人应,电话没人接。看着躁动的猫咪他有些紧张。
电梯厅温度低,他在门前徘徊了二十分钟直到手指都变凉,忍不住要叫物业取备用钥匙的时候,金梓杉居然开门了。
“怎么睡这么死。”柴飞话音未落,就看到他径直转身回到沙发上躺下重新睡了过去。
柴飞一愣,摸到门边的开关点亮了漆黑的客厅。金梓杉侧身蜷在沙发里,呼吸沉重。柴飞走近,发现他额头上全是汗。
“金梓杉?”他试着叫醒他。
那人眉头颤抖一下,半抬眼皮,眼中蒙了一层雾。他伸手摸了摸布满细汗的额头,烫到不用测体温也知道是高烧。似乎是感受到了温差,柴飞在门外被冻凉的手被他紧紧按在额头处,嘴里含含糊糊听不清说什么。
“金梓杉?起来吃点东西,吃了药回床上睡。”柴飞拇指轻轻摩挲着滚烫的皮肤。
“不。”金梓杉喃喃一张嘴,喷出的气流都是热的。
不管怎么样,消炎药得先吃了。柴飞用力抽手,感受到力道,原本只是按在手背上的金梓杉忽然狠狠攥住他的手腕。
“啧,不是生病么。怎么这么大劲儿……”柴飞狠狠心,用力推了推他:“先松手,我去倒杯水。”
好像被晃醒了,金梓杉拼命聚拢眼神,迷茫地看着他:“柴飞?”
柴飞应了一声,抽出手去厨房烧水。他忽然意识到,金梓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对他直呼其名了。也好,他总觉得金梓杉对旁人的礼貌微笑有时候甚至有些虚情假意。按道理说这么好看的人走到哪里都应该是招人喜欢的,可他却永远谨慎地与人保持着距离,生怕给人添麻烦,可又抑制不住眼神里的一丝渴望。就连吻他之前,都要认真地道个歉。
晾温了水,他端着杯子递给迷迷瞪瞪坐在沙发里的人,金梓杉难得没说谢谢,将蓝白色胶囊就水送服。
“你怎么进来的?”因为发烧,他眼角布满细细的血丝,强打精神的样子有些可怜。柴飞看着他迷茫的样子有点想笑,感情刚刚是无意识的行为:“你自己放我进来的。不记得了?”
金梓杉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我以为是做梦。所以我刚刚,是真的抓着你的手?”
柴飞一愣:“嗯。”
金梓杉的神志一定不是很清醒,不然他定然说不出这话。
“饿么?吃点东西再睡吧。”他想起灶上还煨着汤,转身回去连锅端了过来。盛了小半碗白饭,浇了两大勺只加了盐的鲜笋清鸡汤:“先少吃一点,不然会消化不良。等睡醒再吃。”
金梓杉目不转睛盯着他,眼神像芝麻卷它们等放饭一般赤裸直白,盯得他手心出汗:“吃饭,你看我做什么。”
“好吃。”金梓杉咽下嘴里的东西浅浅一笑,似乎还带着些歉意:“是真的好吃。”
柴飞听过太多人说过这句话,好好吃,好吃哭了,这也太好吃了吧!这个蛋糕好松软哦!这个面好q弹,这个肉好嫩好入味,这个味道太有层次感了!老板手艺了得!这个水平绝对够米其林水准!
用心烹制的食物让食者露出满足与幸福的笑容,是每一个料理人追求的目标。
柴飞是个俗人,他听到夸赞,看到被一扫而光的盘子,遇到那些奔波中也不忘来店里买一块蛋糕路上吃掉的小白领也会开心,会骄傲,会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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