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知道老四到哪去了么?”陈遂瞥了眼黑色的药汁。
在剑宗喝药都要喝死陈遂了,看到那黑色的一团,他心里就是反射一般地发怵。
施有恩以为是温度不合适,吹了吹药汁:“老四和你穆师兄出去了。”
“过几日就能回来了,他那身魔气在剑宗会很难受的,洗干净了才能回来。”
陈遂抿了几口药。
洗干净倒是说得轻巧。
废掉一身的功法,重新引气入体,多少人死在这事上。
施有恩的口气像是在说明日太阳很好,要去前山看剑宗那群弟子练剑么。
“师兄,我的腿什么时候才好?”
“等你愿意留在剑宗的时候。”施有恩还是笑着,很好说话的样子。
陈遂那一瞬很想拔起来剑来杀掉施有恩。
没一个人告诉剑宗到底要拿他做什么。比起游仙毫不掩饰的恶意,这样的态度让陈遂感到恶心。
“师兄,为什么我要留在剑宗?”
“你要看这本话本子么?”施有恩没回答陈遂的问题。
话本子上的俗套爱情故事里添了太多谎话,痴男怨女爱得死去活来。到头来,楚天阔杀了陈昭,剑宗掌门用她才死的道侣锻了把好剑,合欢宗卖得最好的还是升仙发财死道侣秘术。
“师兄,你为什么想要当医修?”
治病救人并非什么要紧事。
还不如杀人呢。
剑宗的老古董全扔去填海造陆,顺利化解剑宗的老龄化问题。中年弟子和青年弟子拿去用真火烧,死了骨灰刚好还能做成三文钱一根的淀粉肠,解决剑宗没有淀粉肠的遗憾。
“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陈遂,你下次溜出去能别用针扎我么?”
“有时与人谈话,一坐下屁股上三十六根针齐齐扎进去,血便迸射出来,师兄也是要面子与命的。”
夜访剑宗
老四好几日后才回来,那时陈遂已换了好几种苦药,只是种种味道都难以下咽,让他有种施有恩在公报私仇的错觉。
陈遂都憔悴了许多。
老四憔悴了许多,在剑宗做人不比在魔教无拘无束的快活日子。魔教是个极好极易懂的地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死了不过是技不如人,剑宗的道德洁癖和疯子弯弯绕绕就多如剑宗的蠢人,死人了第一想法竟不是毁尸灭迹,而是报警。
“老四,你筑基的修为又没了,心里是不是不好受?”陈遂坐在他的轮椅上,活动两条才上了药的腿,,“可怜极了,好不容易才筑基。你这样的修为,可是什么都护不住的,谢了了他们打你会像是打一条狗。”
老四颈上还缠着一圈绷带,任劳任怨地给陈遂整理着他的小玩意儿:“你伤好了,你修为能用了?”
“不能啊。”陈遂老实道,“但我已熟练掌握了五百三十六种老鼠药的方子,不仅老鼠吃了会死,魔修吃了也会死,剑修吃了变老鼠再死。”
“我不想和疯病又发作了的病人吵。陈遂,你今日喝药了么?”
“喝了。”
施有恩给他的药苦得要命。谢了了和穆为霜没收了剑宗弟子送来的蜜饯和炸鲫鱼,说病人不能吃。命苦的陈遂每日只能喝药喝到自己饱腹,不过陈遂向来不挨饿,他自己想着一些事,想着想着就能将自己气饱了。
“你瞧,我伤都好了许多,骨头不会因我乱动掉出来。”他说,“伤口也不流血了,只是夜里长肉有些痒,都不会每日裂开三到五次让施有恩一面止血一面露出我要死了他药给我陪葬的神情。”
“那就好,祖宗。”老四收起那些乱叠着的医书,“这是剑宗,不是魔教,说话做事也得注意些。”
“你在担心我么?”
老四闭了嘴。
陈遂是一个极有人格魅力的人,具体体现在他若无求于人,说话永远是在找打。老四总为他担惊受怕,怕陈遂哪天一句话惹怒了剑宗所有人,被人打成猪头,然后陈遂开始在剑宗大开杀戒,自己完蛋了还要带上可怜的老四一起去山门前问斩。
陈遂拎着他近日炼好了的迷药,堵在老四面前:“施有恩睡死了没?”
夜深了。
剑宗夜里风很大。
“人家好歹是医仙送过来照看你的,你倒好,天天给人家吃迷药。”
“我瞧着他挺喜欢吃的。”
“施有恩这么大的人,嘴长在他身上,又不是我身上,他若不喜欢吃迷药难道不会和陈遂说这个迷药好难吃,能不能不要天天给我吃一斤迷药了?”
老四说不过他:“我说施师兄最近怎么胖了,原来是你喂的迷药给人吃胖了。”
“你要去哪我都不去。”老四作势要去喊施有恩,“要去你自己去!祖宗儿,你就不能安生几日,不干要杀头的事你浑身上下都不舒坦么?”
施有恩的呼吸平稳,浑然不觉二人吵闹,只是翻了个身,好睡得舒服些。
“你不去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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