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见问他为什么从西国腹地跑到了边缘地区占地盘建城,他又答:“我的妻子无法适应那里的环境,所以换到了比较清净的地方。”
句句都是妻子,听起来他超爱,你不由对狼妖的妻子产生了好奇。
狼妖没有隐瞒:“她只是一个孱弱的人类,无法抵抗妖气的侵袭……多亏了朴仙翁大人的博学,才能在这里存活下来。”
朴仙翁,大抵是另一个妖怪的名讳吧,你没有再问。
你穿着热情的侍女们为你准备好的华丽衣裙,因为衣摆太长太重,便懒得出门,笑吟吟坐在廊下看着面容美丽的女妖们在庭院里嬉闹。
你捡的垃圾已经被送去打造武器了,大概需要半个月的工期。
杀生丸在第一天晚上就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去哪里做什么事。你跟邪见两人在这儿跟留守儿童似的等他回来。
也许是见你太无聊,侍女们抓了几只可爱的狼妖幼崽陪你玩。说是狼,但它们嘤嘤嘤的时候看起来和小狗也没什么区别。
有一只比较活泼,总是咬你的手,又咬不动,淌得满手口水。你只能反复去擦洗干净,不得不得捏住它的嘴巴以示拒绝:“不可以咬。”
毛绒绒的狼崽玩不了多久,圆滚滚地身体贴着你睡着了。你嗅着毛茸茸的小动物特有的气味,干脆也躺下来,虚拢着它们闭眼休息。
大概是因为它们的原因,你梦到了盛开的夜樱,和身形巨大的银白色长毛犬妖。
它闭着眼睛,在睡觉。
你大着胆子去摸那湿润冰凉的鼻子,喷洒的热气擦过手腕,不舒服似的,你听到它喉咙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呼噜。
你快乐地整个人扑进它蓬松地毛发中。
银发妖怪站在熟睡的你身边,狼崽们醒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地离开你。
“小狗。”你翻了个身,犹带笑意的颊脸压在毛茸茸拖地的尾巴上。
脸颊的热度和呼吸亲密地贴上来,妖怪的思绪被扰乱了,尾巴尖微微勾起,最终却没有动弹。
你肖想狗
狼妖的妻子阿杏想见见你,你闲着也是无聊,便答应了。
披散着头发招待你的女子容貌清丽,虽脸色苍白,但翘起的眼尾晕开的笑令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柔美的光。
“前些时日身体不太好,一直没能招待您。”阿杏浅笑着抿唇,“希望您不会介意。”
你摇头,言明并不在意这些礼节。
来之前,狼妖曾提前告知过你阿杏是个人类的事情。可能是因为阿杏有孕、他无法一整天都陪在身边,西国又没有同类可以一起说话,整个人有些忧郁。狼妖请求你以人类的身份陪她说说话。
你的身体虽如今已逐渐脱离普通人类的范畴,但是外表还是正常人的样子,阿杏不像妖怪那样能分辨出其中的区别。
她把你当做同类去信任,对你诉说她和狼妖的甜蜜故事,日后孩子出生该起什么名字寓意比较好,人类和妖怪结合生下的半妖可能会遭受的歧视,对自己身体孱弱无法长久陪伴伴侣和孩子的担忧……
你沉默地看着她。
人类和妖怪的结合,单从生命的长短来说,充满了悲剧性。丈夫是妖,她是人类,妖的生命天然地长于人类,长相厮守不是易事。他们的孩子是半妖,从出生起就会受到两族歧视,成长会比普通妖怪要更加艰难。
“听闻您是随着一位大人入的西国。”阿杏为你斟了樱花酒,在你道谢完小抿一口时十分自然地问你:“您,是怎么想的呢?”
谁?你微微睁大眼睛,思绪骤然受袭,一时没能理解她的话。
酒盏中澄澈地酒液泛起波浪,饮过酒的喉咙和食道后知后觉发起热。
“夫君说,那位大人从未带过什么人类女子在身边。您……没想过未来的事情吗?”
“咳、咳咳咳!”你一手捂着嘴呛咳出声,一手放下酒盏急急摆手,手指上还沾着洒出的酒液,“不是不是,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诶?”阿杏一手抬袖掩唇,眉眼弯弯为你递来手帕,“那……是我冒昧了。”
神情中【我都明白】的意思却显而易见。
“他救过我。”你斟酌着言语解释,试图客观地摊开事实让阿杏解开误会:“虽然是无心的。但论迹不论心吧。一路至此,是我自己跟着他来的,路上借着他的妖气狐假虎威,也算庇佑了我。”
“他只是没有太……排斥我。”你想起来杀生丸和邪见的相处,不禁莞尔:“当然,我也尽量避免了这样的机会出现。嗯……看起来冷漠的大妖怪,也总有那么点柔软出现的时候吧。”
你也曾想过他为什么没有直接丢下你,毕竟妖怪跑路直接飞远就好了。哪怕很多时候知道他是看在邪见的情面上,你也因为那些被你捕捉到的柔软,生过微妙的绮想——你在他心里,是否也算有了点位置呢?
……
阿杏没有打断你的解释和间断的回想,她只是笑盈盈地捧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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