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辽语带着浓重的口音,但语气还算客气,只是那目光太过直接,让人不适。
沈朝青脚步微停,目光平静地扫过对方。
根据这身打扮和气度,以及原文中的描述,他几乎立刻认出了此人——拓跋金戈。
已故拓跋兇的长子,辽国年轻一代中最骁勇善战的将领,与萧怀琰一同长大,情同手足。
拓跋兇死于段逐风手下,此人对他和段逐风,恐怕恨意不浅。
沈朝青心中瞬间转过几个念头,脸上却绽开一个微笑,“阁下好眼力,在下初来乍到,确实不慎迷了路,正愁找不到前往冠礼现场的路呢。”
他语气温和,仿佛真是个不谙世事、误入深宫的客人。
拓跋金戈见他承认,笑容更深,“今日是太子殿下冠礼,盛大非常,公子既是客人,迷路了可不好。若不嫌弃,本将军正好也要前去,可为公子引路。”
他说着,便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玩够就丢的薄情郎
“那便有劳将军了。”沈朝青从善如流,微微颔首,跟在了拓跋金戈身侧半步之后的位置。
拓跋金戈一边引路,一边状似随意地搭话:“公子看着不像我辽国人,不知来自何方?可是太子殿下的贵客?”
他这话问得巧妙,既打探来历,又点明了今日的主角是萧怀琰,隐含试探。
沈朝青岂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机锋,他面不改色,“故土已远,不提也罢。如今不过是讨个安身之所的闲人罢了,不敢称贵客。”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点明了自己“外来者”的身份,又丝毫不露底细,反而更引人好奇。
拓跋金戈果然被他这态度勾起了更大的兴趣。他早就听闻太子从晋国带回来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据说曾是晋国的皇帝,生得倾国倾城,让太子殿下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通身的气派和容貌,确实世间罕有。
只是……看起来似乎过于柔弱了些,不像个皇帝,倒像个精心娇养的金丝雀。
“公子过谦了。”拓跋金戈笑道,“能得太子殿下如此看重,必有过人之处。说起来,太子殿下自幼便眼光极高,能入他眼的人可不多。”
他这话里带着几分对萧怀琰的推崇,也有几分对沈朝青的探究。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言笑晏晏,朝着举行冠礼的正殿走去。
越靠近正殿,鼓乐声和人群的喧哗声便越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庄重而热烈的气氛。
沈朝青能感觉到,沿途遇到的辽国贵族和官员,在向拓跋金戈行礼的同时,目光都或明或暗地落在自己身上。
毕竟,一个亡国之君,以这种不明不白的身份出现在敌国太子的冠礼上,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尴尬和不合时宜。
但却无人敢上前,甚至无人敢窃窃私语。
拓跋金戈依旧与沈朝青谈笑风生,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沈朝青身边的侍卫身上。
“郎君这侍卫,倒是眼熟的很。”
能不眼熟吗?萧怀琰的人。
沈朝青装作看不懂他的提点,“是吗?”
他倒要看看,萧怀琰见到他不请自来,还和他“情同手足”的拓跋金戈走在一起时,会是什么反应。
当沈朝青在拓跋金戈的“引领”下,踏入举行冠礼的宏伟正殿时,原本喧闹的大殿竟出现了片刻诡异的寂静。
无数道目光,惊愕、探究、鄙夷、好奇,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他这一身素雅,与周围身着隆重礼服、色彩鲜艳的辽国贵族形成了鲜明对比,宛如鹤立鸡群,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高踞主位之上的萧怀琰,正接受着礼官的祝祷。
他身着玄黑为底、绣满金色蟠龙与祥云的太子冠服,头戴九旒冕冠,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威严天成。
在沈朝青进来的那一瞬,他深邃的目光便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身影,以及与他并肩而立的拓跋金戈。
萧怀琰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握着玉圭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目光都未曾多停留一秒,便重新垂眸,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闯入者。
这份定力,让一直暗中观察他的萧连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拓跋金戈仿佛没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笑着对沈朝青低语了一句“公子请自便”,便大步走向武将的席位,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行礼。
沈朝青则被那名侍卫引至一个相对偏僻,却能清晰看到全场的位置坐下。
他坦然接受着四面八方或明或暗的打量,自顾自地斟了杯酒,姿态优雅从容,仿佛他才是此地的主人。
冠礼在一种表面庄严肃穆,实则暗潮汹涌的氛围中进行。
萧连誉发表了看似殷切关怀、实则句句暗藏机锋的祝词,言语间不断提及萧怀琰“年轻”、“需多历练”,甚至“偶尔行事略显冲动”,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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