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他们不买,厂里也不会把他们赶走,只不过房子产权继续归厂里,他们只需要每个月交租金。
关爱国眼珠子滴溜一转,兴奋道:“既然他们不买,那可以……”
“不可以!”谷满年光听个开头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厂里规定了,只能本厂职工有资格购买,这算是单位给补贴的房产,不能办房屋所有权证,得五年后才能办。厂里还规定了,这五年内,工人办离职或者被开除,钱退回去,房子要收回单位。”
非本厂的人来买?那不成。
甚至本厂的工人也只许买自己分到的房子,不允许多买。
关爱国刚刚的兴奋落了下去,“好吧。”
还以为他们也能趁机住上楼房呢。
“也不知道咱们厂啥时候也对工人出售公房。”江桂英现在的思想观念变了,觉得房子还是得把产权落自家名下才好。
卓越服装厂对工人出售公房的具体文件一出,又掀起了一阵轰动。
大家羡慕别人厂的福利时,少不了骂一骂自己单位。
但等到八月初,五星汽车厂也出了对工人出售公房的文件,不少人又改了口风。
“你不说房子得是自家的产权好吗?你咋又说不想买了?”
“文件上写着300一平,我们家二十平,一下子要出六千块,我有这钱,我放银行里吃利息不更好?”
还有些改主意的人则是因为心里落差太大。
“卓越服装厂的旧楼房200一平,集资新建的楼房也才400一平。我花300买平房,那我不亏了?”
白大妈翻了个白眼,“楼房是好,但你买不着啊!外头的平房还要四百一平呢,厂里定三百,你偷着乐吧!”
有些人是嫌贵不舍得买,有些人是因为原来的双职工因为下岗待业,目前只有一个人挣工资,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
总之,等到汽车厂房管科的人做好统计了,发现银杏胡同这边确定买下房子的只有一半。新家属院出钱买房子的倒是多了不少。
江桂英和方大妈特意打扮了一番,换上新衣服,高高兴兴地去房管科办手续。
胡同里不少大爷大妈也这样,收拾齐整了才出门。
等她们回来,两个老太太张罗着全家人都回来吃饭,说要庆祝一下。
关月荷又咬着牙贡献了一瓶酒出来,她早些年囤下来的酒,已经快要喝完了。
这两年,她和林忆苦把欠朋友们的钱都还完了,存折里开始有了余额,但她还是没舍得花钱买酒囤着。
外头一瓶茅台酒足足两百块!
林忆苦从门外探头,开玩笑道:“要不咱们去外头打两斤白酒装空瓶里?”
关月荷谴责他思想不对劲,转头就问他啥白酒的味道比较像。
林听从自己房间跑出来,看到爸爸妈妈在客厅里嘀咕,妈妈捂着嘴偷笑,看着像是在商量干坏事。
“我也要听!”
“听啥听,走了,去吃饭!”
“你们是不是说我坏话了?”林听蹦跳到爸爸后背上,伸手就揪住了两只耳朵,但很快,林听就顾不上纠结他们刚刚说什么悄悄话了,一个劲地拍林忆苦的肩膀,“爸爸,追上妈妈!”
“爸爸,你跑快点啊!”
林忆苦气笑了,道:“你爸我负重前行,追不上也正常。”
要是追上了,那这比赛可就没完没了了。
关月荷同志率先到达终点,在老爹的注视下,熟练地把酒暂时放进橱柜里。
江桂英从厨房出来,见他们两口子是跑着过来的,少不了又说他俩真是一身牛劲没处使。
关月荷见家里的小房间敞开着门,娟娟的东西已经都搬了回去。
“娟娟读高中不住家里了?”
“以后的初中高中都得住学校宿舍了,瑶瑶也得自己住一间屋了……你俩把桌子搬院子里去,今晚在外头吃。”
“来了。”
—
四个长辈还没抿酒,人就醉醺醺的了,颠三倒四地说着他们分到的这套单位房的老黄历。
不对,现在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了。
就这两处小小的房子,托举着他们两家四十年间的三代人,从这里成长起来,然后走出去。
感慨万千之际,隔壁院里的庆祝声更响亮:“这是我家的房子,我明天就买大白给它粉刷白净了!再给铺上砖!”
惹得大家一阵哈哈笑。
常联系
一整个八月份, 银杏胡同天天都有人重新粉刷自家的房子。
有的大爷大妈一改往日的省钱作风,把屋子粉刷好之后,陆续地往家里添置大家电。
胡同口运彩电、洗衣机、冰箱的三轮车络绎不绝, 谁家定了新时代的三大件,嗓门嘹亮得能让胡同最里头的人都能听到。
他们长湖街道这一片的电网改造, 总算在今年六月份完成了。
改造之后,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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