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楚袖和路眠在京城时的交集算不得多,他离开后有了苏瑾泽的刻意为之,两人倒也通了几份信件。
只是到底没什么话说,苏瑾泽有一次瞥了他们的信一眼,连连慨叹楚袖和路眠真是天生的盟友。
他在信里同路眠谈天说地,说潞城美酒、越州大雪,时不时打听朔北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关于京城各种形势那是只字不提,反正总有人会递消息给路眠,他才懒得管。
万万没想到,递消息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楚袖,这姑娘心思灵活,一封信洋洋洒洒写的不是什么闲话家常,而是一笔又一笔的账目。
看起来是向主子汇报,实则内有乾坤,破解后全然是一份京城密报。
然而不管苏瑾泽如何说,两人还是这么写了三年的信。
楚袖接管了存香阁,于情于理都该和路眠见上一面。
路眠现在可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短时间内怕是没空,若是要下帖子,还是得等正月过去才好。
二月二的中和节便是个不错的日子。
然而楚袖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她到了日子下帖,路眠便先来了。
正月十五元夜,比之元日家家户户团圆更加热闹,男女老少提灯上街,京城灯火通明,是少见的热闹时候。
道路两旁各色摊贩,浮元子炸年糕香味飘散,各色花灯高挂,老板们口中都是吉祥话。
日子正好,又有衙役巡街,各家男女心思浮动,提盏花灯上街,相约某处赏灯简直再正常不过。
这种日子里,楚袖惯常是要同月怜出去的,只不过旁人是寻姻缘,她二人则是从街头吃到巷尾。尤其是月怜,不吃到肚皮滚圆是决计不走的。
楚袖换好衣衫,披上新制的赤色滚毛披风,整个人气色显得好了不少,胭脂还未点,就听得窗边笃笃几声。
这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声响,令楚袖一愣,继而上前开了窗。
果不其然,窗外有人。
只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身材高挑,俊俏眉眼,往年的黑白双煞在年岁里长成如今一副成熟模样。
不说话时恍若姑射神人,一开口就落回了凡间。
“阿袖,听说今夜正丰街上有新戏,许多姑娘们都去呢,你也同我们去瞧瞧热闹呗。”但凡路眠身侧有苏瑾泽在,开口的必定是苏瑾泽。
苏瑾泽本就是个浪荡浮萍的性子,和楚袖做交易那是有一就有二,三年来见天地往朔月坊跑,这里几乎成了他游玩的好去处。
“我今日有约。”
“哎呀,可别等月怜那丫头了,她早就和舒窈出去了。”
楚袖皱了皱眉头,心道苏瑾泽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又用银钱收买舒窈。
“总之,现在你也没事做,正好出去游玩一番。以往你都陪那丫头吃吃喝喝,还没见识过京城的好玩呢。”
路眠也在一旁点头,三年过去,除了身量高些,他与以往似乎差别不大。
“出去也行,只不过,你二人得把脸遮了。”
“可以是可以,我们出来可没带什么,如何遮呢?”苏瑾泽道。
闻言,楚袖离开窗口片刻,回来时手上便多了两个鬼怪面具。这东西是月怜白日里出去闲逛买的,原是今晚要用的,也便放在了她这里。
现下月怜跟着舒窈走了,面具倒正好给这两位用上。
苏瑾泽还嫌弃面具怪异,路眠却径直接过戴上了。
他看着楚袖未有遮挡的脸,道:“天气寒凉,楚姑娘最好戴着幕离,多少可以挡风。”
路眠说的在理,楚袖也就没有驳斥,毕竟她也不想让某些不长眼的家伙在今夜闹出点什么事来。
随着年岁渐长,楚袖的容貌便愈发地出众起来,当年与魏娇娘有着八分相似的容貌使得她处处小心,如今长开了,倒也没那般顾虑。
十七岁的女子姿容淡雅,衣裙却不见得素淡。
层层叠叠的衣裙在披风下露出精致的花纹,鬓发间钗环流苏齐备,步伐轻缓,裙裾微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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