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棋这磨磨唧唧想说什么又没话说的状态,因此主动问:
“陛下还有事?”
“有……当然有!”
应天棋厚着一张脸皮,左看看右看看,好像第一次来方南巳卧房一般,超经意暗示:
“你这儿还挺凉快。”
“是。”方南巳却一点没有要接茬的意思:
“冰块纳凉,窗外通风,自然会凉爽些。”
“那你……”
夜还很长,溜都溜出来了,应天棋是真不想回长阳宫遭罪了,一时半会儿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直说。
他衣服里好像有刺,别扭半天,索性一把搂过方南巳的肩膀,绕着弯子用一句只有他自己不知道有多糟糕的玩笑话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你今晚侍个寝怎么样?”
方南巳与他对视片刻,缓缓地挑起眉:
“?”
六周目
应天棋很难形容方南巳听完这话之后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
簡单概括一下, 意思大概是“你莫不是失心疯了”。
应天棋与方南巳对视片刻,最终,方南巳淡淡然收回视线, 开口回他一句:
“臣无名无分,陛下这样做, 怕是不大妥当。”
“好说。”
应天棋摆摆手,随口跟着瞎扯:
“封你个巳妃当一当, 还能委屈了你吗。”
“与昭妃娘娘平起平坐?”方南巳微一挑眉。
“怎么, 你想当贵妃不成?”
应天棋说完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又提出連昭?”
“臣占了陛下雨露, 今夜更是夺了本属于娘娘的恩宠, 唯恐以下犯上,自然不能不提。”
方南巳这话说得平静又从容,像是在沙盘推演兵法,当然,得是在没听见他口里出着何等狂言的前提下。
眼见着话题越跑越偏越听越离谱, 应天棋赶紧叫了停。
不管怎样,扯这么多,应天棋就当方南巳是答应了。他自顾自站起来走到床邊脱了外袍踢了鞋子,往床上趴。
伸展自己的手和腿的那一刻, 他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
“舒坦——”
应天棋闭着眼睛享受片刻,而后便听见一声瓷杯底与木桌碰撞的轻微响动, 是方南巳把茶杯放到了桌上, 起身朝这邊走了过来。
其实方南巳走路没什么声音, 只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再加上那么一点点微不可察的脚步声,之所以知道他来了,是因为他人还没靠近,身上那股湿漉漉的青苔味道便先袭了过来。
应天棋感覺着方南巳应該是走到床邊站住了, 但之后没再有什么动静,便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瞧一眼,结果就对上了方南巳的视线。
方南巳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目光里没什么情绪,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但应天棋就是感覺他正在拿目光驱逐自己。
“哎呦——”
应天棋抬腿踢了一脚空气,摊牌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不想回宮。我今天住长陽宮,演戏给外邊人看,还得顾着里边人的感受和清白,出不去也进不去,就只能缩在窗边那窄窄一張软榻上过夜,又吵又闷还伸不开腿,簡直就是酷刑。你行行好,让我在这儿赖一夜,我明早再回去。”
方南巳扬扬眉梢:
“臣的感受和清白,陛下难道不用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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