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不到钱还好意思哭?哭个屁!”
高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额角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突突直跳,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嘶吼,声音里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少他妈跟老子扯这些没用的陈年烂账!老子没空听你放屁!说!高途在哪儿?!让他立刻、马上给老子滚过来接电话!”
高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与尖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有我在,你别想从他骨头缝里榨出一个子儿去……”
忙音冰冷、急促、毫无感情地响起,如同一记裹着铁刺的鞭子,狠狠抽在高明那张浮肿松弛、写满失意的脸上。握着手机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指关节捏得“咔吧”作响,惨白一片。那张脸瞬间扭曲变形,肌肉狰狞地抽搐,眼中射出怨毒至极的光芒。
“艹!艹!”一连串恶毒得能腐蚀钢铁的咒骂从高明咬得咯咯作响的齿缝里迸射出来,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手机掼向那张堆满脏衣烂袜、散发着浓重汗臭和霉味的床!
“砰!哗啦——!”
塑料外壳瞬间崩裂,手机在污秽不堪的被褥上无力地弹跳了几下,屏幕闪烁了几下,挣扎着,最终彻底暗了下去,变成一块毫无生气的黑色废铁。
那笔利滚利能要人命的负债……债主们狞笑的脸孔、挥舞的钢管……
高明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
联系不上高途没了提款机的绝望,从他的脚底开始,迅速向上蔓延,包裹住他的双腿、躯干、脖颈,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
高途不是beta?
(审核,这是abo玄幻生子,不要再卡我了!!!)
床铺上,那部被高明亲手判了死刑的旧手机,屏幕竟然如同回光返照的幽灵,顽强地、断断续续地闪烁着!
高明浑身猛地一哆嗦,布满血丝、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球,死死锁定了那部还在发出“垂死”哀鸣的手机。
屏幕上跳跃着一个全然陌生的号码,归属地赫然显示着——江沪!
高明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起皮、甚至渗出血丝的嘴唇,胸腔剧烈起伏,清了清嗓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强迫自己换上一种相对“正常”、甚至带着点市井小民特有谨慎的腔调,手指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按下了接听键,
“喂?哪位?”
电话那头,沈文琅颀长挺拔的身影立在hs集团顶层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万千灯火如同冰冷的钻石河流,璀璨夺目却毫无温度,将他紧绷的轮廓清晰地勾勒在冰冷的玻璃上。
“伯父你好”沈文琅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久居人上、惯于发号施令的穿透力,但若细听,能捕捉到那完美声线下极力压制的一丝紧绷和紧张。
他省略了所有虚伪的客套,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直切核心,“蔽姓沈,是高途之前的同事。很抱歉打扰”
他一手拿着手机紧贴耳畔,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另一只手烦躁地、一遍又一遍地松着那条原本系得一丝不苟、价值不菲的领带,昂贵的面料已被他无意识揉捏得满是褶皱,如同他此刻无法舒展的心绪。
高明,沈文琅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当年高中,高途被迫打四份工,就是拜他这个烂赌成性的父亲偷走了学费所赐。
沈文琅从心底里厌恶这种被迫与污泥打交道的感觉,但高途消失得如同人间蒸发,所有常规的、体面的途径都已石沉大海。这个号码,成了沉没巨轮后唯一漂浮在水面上、散发着腐朽气味的浮木,哪怕它沾满了令人作呕的污泥,也必须抓住!
高明的心脏在他那被酒精和劣质油脂浸泡的胸腔里疯狂擂动,力道之大,几乎要撞碎他那几根脆弱的肋骨!
姓沈好像高途那个前老板就姓沈!
为什么?高途犯了事?要来算账来了?
“伯父,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有没有高途现在的联系方式,或者他的确切下落。”
“他……他是不是……偷偷动了公司什么要命的东西?还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沈老板的事?!”高明语速飞快,唾沫横飞,拍着胸脯,仿佛无比忠义,
“您放心!只要您一句话!我高明拼了这把老骨头,也把他揪出来,亲自押到您面前听候发落!我们老高家,祖祖辈辈清清白白,绝对不做那种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畜生勾当!”
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高明的暗示如此露骨、肮脏、用心险恶,像一盆污秽的脏水泼向高途,让沈文琅心头瞬间燃起滔天怒火!
高途的品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比对自己还要笃定!这个高明,怎么敢当着自己的面给高途泼脏水?
沈文琅猛地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意志力才克制住立刻将这通肮脏通话切断、将手机砸个粉碎的冲动!
“伯父,”沈文琅的声音彻底冷了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北极冰川深处凿出来的冰棱,“你误会了。”
误会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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